中央五篮球赛直播

哨声响起时

屏幕亮起，中央五篮球赛直播的片头音乐像一记精准的远投，划破客厅的寂静。画面里，球员的汗水在聚光灯下碎成钻石，肌肉的碰撞隔着屏幕传来无声的轰鸣。但我的目光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滑向角落的计时器——那跳动的红色数字，是另一种心跳。

父亲坐在沙发另一端，我们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，像两个恪守规则的球员。解说员的声音填满了沉默的缝隙，我们讨论战术，点评某个漂亮的传球，用篮球的语言搭建起一座安全的桥梁。这座桥下，是那些我们从未说出口的话：关于他鬓角的白，关于我生活的难，关于时间如何像第四节最后两分钟，加速流逝，无法暂停。

比赛进入白热化。某个瞬间，我方球员在终场哨响前投出绝杀球，篮球在空中划出漫长的弧线。全场屏息。就在那一刻，父亲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那个飞翔的皮球：“你小时候，也是这样盯着电视，眼睛都不眨。”

记忆猛地扣篮。我看见多年前的自己，个子还小，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中央五篮球赛直播的画面。父亲那时头发乌黑，会把我扛在肩上，我的小手抓着他的头发，仿佛那样就能离乔丹的天空更近一点。我们曾为一个好球击掌欢呼，手掌相击的声音，清脆如昨。

球进了。欢呼声从电视里爆炸开来。我和父亲几乎同时喊出声，然后相视一笑。那笑容里有种完成了一次精妙配合的默契。

哨声终会响起，比赛总会结束。但有些东西留了下来——不是比分，而是在同一段时光里，我们曾为同一件事心跳加速。篮球飞过天空的弧线，原来也是一座桥，连接着两个沉默的男人，从过去到现在，让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关怀与理解，在每一次传球与奔跑中，悄然抵达。